川大教授周鼎“酒后”自白书直指高校职称评定体系的余波未平,川大再推出全校师生民主投票的“卓越教学奖”,以百万奖励鼓励那些“好”老师。(本报12月26日、12月28日曾报道)巨额的奖励真能成为正面激励,让更多老师教有所乐?论文著作、获奖成果、上课教学三类要素又该以何种方式进行排列组合,以最优的手段来评价高校里那些“周鼎式”老师?昨日的微博热闹非凡,四川大学等高校教授激烈论辩这一话题。
教授论战
教学与科研是否二元对立?
“孔子讲‘正名’。什么是正名?就是人所做的事要符合他的称号——当教师就要像个教师。教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,能把课讲得很受欢迎已经很不容易,发不发文章并不重要。能把课讲好的教师,写文章一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,之所以不愿发论文,是因为交钱发论文与他做教师的良知冲突。”26日,也就是周鼎发表“自白书”的第三天,四川大学中文系退休教授、四川大学锦城学院外语系在职主任冯川在微博里提到,不应该将论文的发表视作评判教师讲课好坏的条件。
川大中文系教授、中国古代文学等专业博士生导师周裕锴表达相左的意见,“一个大学没有评价机制,岂非乱套,吃大锅饭。难道只靠公选课的学生来评价教师的水平,这样的机制就合理?一个学生是否合格或优秀,目前至少还是看成绩来评价。大学教师同样如此,有其客观的评价标准,至少在东亚各国大学里,教师晋升还是得看学术论著。高校教师好不好?还是要用科研成绩说话。”
川大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谢谦加入进来,“教学科研不是对立的,问题在评价机制。”课堂教学与论文研究是否以二元对立的结构呈现?那又该以何种要素来衡量高校教师?这一日的讨论没有结果。
“三考合一”也有弱点
“目前的做法,一是学生评教;二是以退休教师组成督导组听课;三是院系教研室负责人听课。三种考评各有利弊,综合起来大致也可以接近实际。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:学生评教类似民主政治;经验丰富的退休老师评教类似精英政治;院系负责人评教类似君主制下的铨选考核。”昨日,即川大提出“卓越教学奖”之后,冯川在微博里通过政治统治理论的比喻,分析了这种部分高校施行的考评方法。而学生评教不靠谱、主观意识过强又成为新一轮被质疑的论点。截至昨日记者发稿时,教授们在微博上的讨论仍旧没有休止,争论依旧,意见不一。
微博“打”得热闹,川大是否会安排学校领导与教授的辩论?或者是以该问题组织教授现场辩论。昨日记者也致电川大宣传部,“不清楚学校是否组织教授对高校考评的现场辩论会。”有关人士说。
对话教授
冯川: 科研与教学“双轨制”是否可行?
昨日晚8时30分,记者联系上冯川以及周裕锴,追问他们的思考。“我并非因为周鼎而讨论整个教师的考评体系,我思考过很多年。”冯川说,因为论文发表可以量化,重科研轻教学的考评模式因此有了更容易的操作空间。
冯川也坦陈“三考合一”的弊端,“学生评教很容易受自我主观偏好的影响,缺乏客观。退休教师督导又很容易因观念或思维的错位,造成误判。做到绝对公正,依旧很难。”
冯川表示,有些好老师天天读书思考,在微博里发表学术观点或者评论意见,这不等于说他没有搞科研,“所以教学与发论文是两回事,不能等价评判。”
冯川还提到,可以尝试科研与教学“双轨制”,以两种标准来分别评价教师。一是专心或主要从事教学的,二是专心或主要从事研究的,内容可以交叉但需要细分评价体系。
周裕锴: 我不赞成奖励,对老师会构成负激励
“川大作为研究型大学,教师的水平必须以学术为支持。”周裕锴告诉记者,其实在美国那些好的高校,教师如果没有学术成果,也很难称得上是在搞学术研究,更难说他就是好的老师,“部分人利用其中漏洞发表低劣论文,不能说高校考评制度是坏的。”一个老师是否教好一门课,不能依据课堂瞎热闹而定,而应该看这位老师是否有较高的学术素养以及能否启迪大学生理性、独立思考的能力,“当然我不赞成学校的奖励,因为奖励面太窄,对老师会构成负激励。如果真要奖励,请提高教师教学的普遍薪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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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职称评定:业绩主要由论文著作衡量
大学里教职称分为助教、讲师、副教授、教授四个级。目前的职称评聘主要参考以下三个方面着手,教师是否为本科生上课、学历及资历条件学历及业绩成果。其中,业绩成果主要从获奖科研、论文著作两个方面来衡量,教师在期刊杂志发表的论文数量与职称评定有莫大关联。(记者 胥帅)